桑二狗子

我每天都在写作业

深规则 003

(让小心心和评论来得更猛烈些吧)

还是同样的会议室,王嘉尔却觉得如坐针毡,他被最边上射来的一道视线死死地纠缠着,抬头却还是段宜恩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被他用探寻的表情回访后,还委屈地耸肩,段宜恩一直在笑,王嘉尔却总觉得他这是毒蛇吐信,不怀好意。

林在范:大哥,谈生意呢,矜持。

林在范:大哥,您眼睛都快长人身上了。

林在范:大哥,求您克制,王嘉尔不是好惹的。

林在范:大哥,再盯人设就崩了。

林在范:算了随你吧。谁叫您是大哥呢。

段宜恩放到一边的手机一直亮了又熄,全都是林在范抽空偷摸着发过来的微信,段宜恩全程熟视无睹。

王嘉尔竭尽全力保持着至少表面上的镇定自若,冷静地吩咐助理把段宜恩杯子里冷掉的一口没动的茶倒掉换新的,心里却有洪流涌过,边边角角都被浸透。

这个段宜恩,长得真好看,远看就好看,近看更好看。王嘉尔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用一双狗狗眼细细地打量段宜恩,只敢在装正紧的同时用余光偷偷地瞄着他。瞄他一眼,慨叹一句,真好看啊真好看。

段宜恩像一个狡黠的猎人,又像与那猎人斗智斗勇老谋深算的狐狸,笑眯眯地向送茶来的小助理道谢,小助理脸羞得通红地跑开,差点被地上交错的网线绊倒。继而又把视线理所应当地胶着在了一旁最终审核的王嘉尔身上,轻而易举地看透王嘉尔镇定伪装下的心猿意马和烧的通红的右耳垂,段宜恩心底泛滥成灾的坏心思争先恐后地涌动起来,他太想逗一逗这位不苟言笑的boss了,也不算太难,大概最多像虎口里拔牙吧,只是这老虎还有些奶。

王嘉尔今天打扮如常,染回了黑发的他显得更稳重干练了些,黑发还是被尽数梳起露出额头,一成不变的黑西装在他身上也能大放异彩,鼻尖萦绕着他淡淡的香水味,眼前是他公式化的微笑,没带什么温度所以段宜恩看着总觉得缺了什么。其实如果他看到王嘉尔西装里面白衬衫胸口的位置别着的那一小颗杰尼龟别针,他大概就觉得圆满了吧。

深谙伪装之道的人在旁人看来天衣无缝的遮掩会在同盟者跟前迅速败下阵来然后溃不成军。只是两面而已,各自心里对对方却都有了一点尚且模糊却又与众不同的思量。


直到最终合作达成也没出什么声的段宜恩站起来跟王嘉尔握手,却默不作声地用小拇指剐蹭了一下王嘉尔的掌心然后心满意足地看到王嘉尔有一瞬间的僵直和不可置信,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他那一瞬间的错愕,王嘉尔就飞快地恢复原样。

“王总,方便给我您的号码吗,我想以后会有机会多联系的。”段宜恩大大方方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王嘉尔只好微笑着接下输自己的号码。

“我要生活号。”

段宜恩的声音像开遍原野的罂粟,王嘉尔愣了愣,居然就真的鬼使神差般地删掉了刚刚输入的工作号,然后一点一点地认真输入自己的生活号,输完了才如梦初醒,却为时已晚,他抬头看得逞的段宜恩,还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礼貌微笑,噎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嘉尔想,段宜恩大概是兔子,却决不乖巧温顺,是兔子里的地痞流氓,兔子里带头咬断牢笼扬长而去的那一个。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内心有如山洪暴发。

这人怎么这样??怎么随便用小拇指刮人家手心??不知道男孩子撩拨不得??他为什么要我生活号??我为什么给了??他为什么老冲我笑??我不是很凶吗??他们骗我???王嘉尔你完了。

说出来的却是:“合作愉快。”

“那合作愉快。”段宜恩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就心情不错。

这个世界还挺奇怪的是吧,宿敌可以冰释前嫌勾肩搭背,情人却会分崩离析劳燕分飞,旧友见面恍如隔世,生人遭逢却一见如故,梦想明明延伸了很久却戛然而止在昨天,蓬勃的生命突然就走到了终点。

就像现在,兔子错怪老虎,认为它是兔子里的破坏分子,老虎认错兔子,认为它是老虎里的幼嫩孩提。其实不然,兔子确是老虎的假面,老虎也是兔子的伪装,奶老虎也好凶老虎也罢,皮兔子也好乖兔子也罢,其实都不是他,有话叫做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兔子和老虎的错位游戏没有大张旗鼓的开始,却在悄无声息的漫溯。

两个人遮遮掩掩了一路,在遇到对方后虽然未被一眼撞破,好歹也被从边边角角的地方捕捉到了截然不同的讯息。像冥冥之中的注定,不可逃避。


等它再酝酿酝酿吧,当它犹如窖藏老酒,醇香四溢之后,我会把我的全部的喜怒哀乐,全部的嬉笑怒骂,把言不由衷和身不由己一层层地肢解和剖析,如同褪下一件件厚重的冬衣,在阳光明媚的春日里,赤身裸体地站到你的跟前等你来抱我。

段宜恩离开没多久,王嘉尔的手机就亮了。

是私人微信里长久没有亮起的好友申请: 段宜恩


王嘉尔吓得一个哆嗦,飞快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还算正常的头像然后跌跌撞撞地奔进朋友圈,把幼稚的玩笑与牢骚通通删除干净,背景换成出自名家之手的远山图景,才敢按了同意。


段宜恩没多说什么,礼貌地感谢了王嘉尔今天招待的基本最后还是冷了的绿茶也明确地表示希望接下来的合作都能顺利地进展,还暗暗地透露了自己想和王嘉尔成为朋友的想法,段宜恩这个人清楚地明白点到为止这个道理,第一次单独的对话客套又官方,不会引起王嘉尔的反感也不会打草惊蛇,反正来日方长,有话我们慢慢讲。而王嘉尔却不同,他眼看着自己手机输入法习惯性蹦出来的一个个颜文字,咬着嘴唇跟段宜恩一人一句地相互敷衍,终于对话在礼貌地相互应付中结束的时候他深吐一口气,仿佛如蒙大赦的死囚般的快意。

放下手机,王嘉尔伸出左手取下累赘的手表,像凯旋归来的将军赢了一场耗时耗力的战役。在他疲累的时候,有个叫王甜甜的小朋友突然开始探头探脑,王嘉尔瘫软成一坨烂泥在真皮座椅上,非常想伸手揉乱头发或者解开领带,最后什么也没做的成,只是脱掉了挤脚的皮鞋,光着脚进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取出了一条粉色的毛毯准备小憩一会儿,结果办公室的门居然就这么打开了,有谁就这么不请自来还不带敲门的吗,王嘉尔总毯子捂着脸,露出圆圆的一双眼睛,惊恐地与来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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