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二狗子

我每天都在写作业

蝉蜕


(乱七八糟瞎写的,没有完整情节,文字破碎,看着玩玩吧,高考结束之后完全不会写东西了。)

蝉蜕

“像夏至日之后的蝉蜕,只剩空壳了。”

王嘉尔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乖乖巧巧地回答主持人的问题,他在新书中第一次提到了自己的感情经历,提到了一个爱而最终不得的人,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很从容地回答很多的问题,但是当这个人被模糊了姓名和身份提起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时候他和他整天整天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闷热的夏天空调时好时坏全凭运气,汗涔涔的两个人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躺在微凉的地板上,王嘉尔咬着笔杆打字,腿架在段宜恩的腰上,段宜恩挠头写程序,一声不吭很久又噼里啪啦地全都删掉,最后跟自己怄气一般地合上笔记本,捞起一直在他腰腹处为非作歹的王嘉尔往房间里走去,王嘉尔挣扎了一下想带着电脑一起接受惩罚,后来喷薄而出的灵感被段宜恩一下一下地撞碎,从止不住的喘气声里偷偷溜走,就像一块完整的拼图板终于变得七零八落,王嘉尔一口咬在段宜恩的肩膀上,又对着自己留下的泛红牙印慢慢的吮吸。

“每次一有灵感就被你搞没了,段宜恩,我可是以后要当作家的人。”

段宜恩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只是笑,那时候的他们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实现不了。

窄小的出租屋,两个人睡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觉得拥挤的床,客厅里常年有杂声的电视机,堆满啤酒的冰箱,在有声有色的同居生活里都变成了充满爱意的点缀,默不作声地旁观着两个年轻人为了梦想横冲直撞,又在遍体鳞伤之后互相舔舐伤口。

“一开始都不会做菜,厨房对我们而言就是摆设,因为它还要多交一点房租,真的很多余。”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每天都挨在一起想今天吃什么外卖,最后发现每天的一点微薄收入被外卖软件侵占了,只好乖乖的学着买菜做饭,吃过夹生的米饭,吃过烧糊了或者是味道很奇怪的菜肴,厨房的垃圾桶第一次发挥了作用,就这样两个人都还胖了一点,相互嫌弃着手牵手下楼散步。

“但是男生和男生交往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

不知道哪句话就会踩到对方脆弱的神经线上,不知道哪个举措会妨碍了所谓珍贵的男性尊严,两个人都曾认认真真的觉得为了对方这些有的没的都可以放下,后来当理想与现实终于脱节,梦想向琐碎的生活细节弯腰低头的时候,它们又像没有完全熄灭的森林大火遇到了干枯的木枝,火光把眼睛都映红。

写不出程序的段宜恩和稿子被退掉的王嘉尔还是能够不厌其烦的相互安慰,可是内心对自己早已经开始动摇,我把虔诚的爱意和满溢而出的信任统统都交付给你,当你背过身去,我却没有办法面对失意的自己。两个人的爱意走的是一条路,无缘由地相信总会发光的你,却很难承认会与你同样发光的自己。

相互楼抱着睡觉的时候睁开眼睛会被对方发觉,而背对背的时候就什么都可以很好的隐藏,隐忍的叹息,默不作声流下的眼泪,都只有自己知道,床头没有点一盏夜灯,王嘉尔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从前明明是可以看到的,月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里探进来,刚刚好可以照亮下床上厕所时要找的拖鞋。那些细微处的情调被日益繁重的生活压得变形,避无可避地从两个人的生活里逃脱。一躺到床上就可以睡着的话就看不到星星,还想着明天该怎么办的话也看不到月光。

“后来我也学会了唱《后来》,但是关于这段感情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少年人是很倔强的,当一段感情正逐渐发酵的时候,很难有外在的力量可以把他们强行分开,就像高中校园里的恋爱,被老师家长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哪怕人前可以极力避免眼神的碰撞和嘴角的上扬,放学后在哪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还是会有牢牢牵着的手。同样的,当一段感情逐渐腐烂变质的时候,手就会不由自主地分开,再多人的劝解也无济于事。爱意没有坚决的保质期,就算分开了它也不可能就此被铁面无私地斩断,但是它就像游戏里的血量条,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而逐渐被消耗,我想把它在消失殆尽之前收进行囊藏好。

“我们辛苦筑成的堡垒,被时间啃噬,被现实冲刷,终于一点也不留情面地坍塌了,我们两个人居然都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走出来,在房子门口笑着说再见了,说出来不太好意思,但是我还是流眼泪了。”

来的时候还算意气风发,走的时候却灰头土脸显得狼狈不堪。可是来的时候两个人刚刚从火车下来,风尘仆仆,除了卡里的一点积蓄什么也没有,穿着运动套装蹲在楼底下等房东,王嘉尔骑在行李箱上差点睡着,被段宜恩一把搂住了。两个人爬上年代久远的小角楼,站在老旧的客厅门口大喊“我们有家了”,然后气喘吁吁地拥抱亲吻,好像梦想从现在开始有了可以扎根汲取营养的地方。走的时候呢,王嘉尔经常抱怨拖不动的拉杆箱变成了万向轮,段宜恩穿着西装站在车旁边等他要把他送到他新租的公寓里去,王嘉尔下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给段宜恩把歪了的领带扭正,段宜恩侧过头接公司打来的电话,然后抱歉地对他说不能送他了。王嘉尔摇摇头说没什么,那再见吧。

“我记得他一下子就把车开走了,没有回头,是我告诉他不要回头的。”

好像是有一次王嘉尔躺在床上,腿跷在段宜恩身上,段宜恩正给他剪脚指甲,王嘉尔喉咙哽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

“段宜恩,分手吧。”

没有歇斯底里的吵闹,没有狗血的各种各样外部力量的阻挠,王嘉尔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算是无疾而终了,没有经历绝症晚期的痛苦挣扎,只是到了该分离的时候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段宜恩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给他剪完了剪指甲跟他说好。

“当时有想过说如果他不同意,如果他挽留你就不分手吗?”

“没有,我懂他,他也懂我,不到真的无路可走的时候我也不会说分手,我会和他哭和他闹但是永远都不会轻易提分手,我们知道感情多珍贵。但是是我们两个亲手把感情逼上了悬崖,甚至下面就是大海,不是坠亡就是溺毙,哪样都不好。”

王嘉尔认认真真地跟主持人说姐姐你知道吗,后来的我们的感情就像蝉蜕一样,只剩空壳了。不是爱意没有了,是共同构筑爱意堡垒的决心没有了,我们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被现实勒索,它好像给我们两个的未来一个稳妥的安排了,却也把我们分开了。这种决心一旦被绑架,就走不下去了。可能大家都会说,不是还爱吗,为什么要分开呢。对啊,是还爱啊,可就是分开了嘛,很老土的一句话以前都被看做是敷衍,只有我认认真真地觉得他还值得更好的,我还不够好。

“从前没见你提过感情,那现在说出来了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我够好了,可以再遇到了。”

评论(8)

热度(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