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二狗子

我每天都在写作业

后来的我们

后来的我们

▲BGM:后来的我们——五月天

▲这是我的超级无敌可爱的小鹅@☔️ 的点梗啦

▲你们狗长大了,可以静下心来写点虐虐的东西了,这次我有老实说,你们看了有可能会哭。反正我自己也写的很难过就是了。因为不常写虐的东西,所以贪心地想要你们的评论。

后来,王嘉尔是这样形容这段感情的。

「像一颗存放过久而干瘪了的水果。」


男孩之间的山盟海誓在双方看来都显得多余,所以当感情真正碎裂的时候,竟然连一个拼接的机会都没有。漫长的电影被压缩成了预告,被精巧设计的情节变得漫漶、模糊、支离破碎,预告里的主角各怀心事,想要诉说却无从谈起,只好默不作声地分坐在公园长凳的两端,路灯打在地砖上,球鞋不住地摩挲,背影交替着呼吸。

浪漫多情地去幻想是女生的特长却不是特权,在无数次无果的争执过后,王嘉尔也曾百般无奈地慨叹。

「我也想和他有一个好结果。」

他想记得是夏天两手交握着的冰凉的汽水的温度,指尖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心脏跳动的频率恰到好处的加快,公园单人的板凳挤一下两个人也可以坐,一口就可以吃掉的冰淇淋要分好几口吃完,吃一口,盯着他望一下,抹茶的苦涩味道也可以被分担。生气的话,不舍得不理他太久,伤人又伤己。

真的不是这样。

桌子中间的红茶热气剥开厚重的空气,却无人问津。公
园的长凳两个人坐会空旷,一个人跑步时偶尔的停留会落寞地恰到好处。冰淇淋化掉也都没有关系,什么口味都可以。从前是磁铁的两极,会诚恳地彼此吸引,现在是磁铁的同端,想要靠近却无能为力,想要触碰却力不从心。吵架了就彼此冷静,冷的暖的全都搁置在风里,大块些的结成心底的痂,一碰就渗血,疼的人倒抽一口气,抱不成团的,就成一盘散沙,散失在各个方向吹来的风里。


「那分手吧。」

酝酿了很久,真的说出口的时候却意外的轻松,像吐掉一颗发软发烂的口香糖一样轻快迅捷,心却不可避免地疼着,像下定决心丢下跟随自己多年的一个礼物,明明收到它的时候还在跟上天祈福呢,怎么转眼就要说再见了呢。


你难过吗?段宜恩。


王嘉尔想问,没有问出口。就算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从此以后他的悲喜也不再与自己相关,那还不如不要相互牵扯了。他是难过的吧,可是有没有像自己这样,难过得要掉下眼泪,难过得要无法呼吸呢。这时候了,还要再较劲吗,还要比谁爱谁更多一分,谁欠谁要多一些吗,不要了吧。



段宜恩看着对面的王嘉尔,想起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模样,鲜活、热烈又生动,像一个不速之客,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娇纵地入侵,把他原本空空落落的世界填补的满满当当,在每一个角落都自私地标记,而他选择柔软地纵容。现在的他呢,好像不常笑了,小太阳学会了唉声叹气,连脾气也不常发了,生气了就闭嘴,发火了就冲进卫生间。从前他最痛恨的自己的缺点,一点点的蔓延,直到他也沾染,他也沦陷,像来的猝不及防的流感,医患双方都是束手无策的囚徒。


我难过吗?



段宜恩也这样问自己,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知道有一种感情春风化雨,大爱无疆,将别人的喜怒哀乐凌驾在自己的悲欢之上,段宜恩自认不是这样的人,时到今日才觉得,王嘉尔是他的命门,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利他主义者,就算从小接受个人主义价值观的熏陶也改变不了他现在真切感受。他在心底为自己唱悲歌,却为王嘉尔在鸣礼炮。让你不开心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因为我的放手而重获自由。



王嘉尔从前就讨厌段宜恩的自以为是,段宜恩还是没有改的掉。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容易把人打垮了,看着一切从指缝间溜走的感觉又实在太糟糕了,现实总是这样,你能认清它,却难以战胜它,你能识破它,却往往败给它。双方都有一颗想调和的心,可就像两人三足的游戏一样,步伐全都乱套了,再走就要摔倒了。



没收拾什么东西,两个人却都离开了,旧物是往事碎片
的粘合剂,却粘连不出未来,他们倒还算干脆利落,又不约而同地把对方赠送的东西统统带走,放在大衣内部左侧的口袋里,跟心脏同频率地跳动呼吸。后来居然又都偷偷地回去看过,王嘉尔对着段宜恩的毛巾外套流泪,段宜恩对着王嘉尔的拖鞋牙刷发呆。一起种的盆栽,枯萎的枯萎,荒芜的荒芜,仙人掌的刺针都变得软弱,扎在手心里也没心脏疼。门口拖鞋的摆放位置有偷偷变过,厕所水龙头关闭的角度也跟离开时不太一样,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在告诉我,你也来过。



只可惜曾经幻想的未来你都在,现在属于你的位置都是空白。



再见面的时候,王嘉尔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几个朋友中间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拷问,段宜恩和他的同事们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和王嘉尔的视线相撞,说不上是谁先避开了眼神,避开的更难过,盯着的更想念,两个人好像都还揪着过去不放,残忍地对自己不依不饶。


「以后怎么办?」


朋友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把王嘉尔活活从回忆的漩涡里拽了出来。



「珍荣啊,等下再问吧,现在说不出来,心脏太疼了。」


在避无可避的眼神交汇里,王嘉尔的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反应,心脏太疼了。段宜恩说过难过的时候,就牵住他的手,从前没有难过过,现在的每一次难过身边都空空荡荡,现在的每一次难过都是因他而起,为他不息。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好友,磕磕绊绊地去洗手间,双手捧水,水温要开到最低,水和脸接触的时候要有力,才足够让自己清醒。


在被水击打得有些晕眩的瞬间,手边递来一张纸。王嘉尔的眼睛被水糊住,根本没法睁开,但是他还是一瞬间僵直了身体,就算只是小拇指的最外侧擦身而过,他也知道那是段宜恩。



王嘉尔接过纸巾擦干了眼睛,站直了身体,听到旁边段宜恩的声音,哑哑的,不算大。



「嘉嘉,现在心脏还疼吗,不疼的话告诉我,以后怎么办?」


以后啊,以后还想再正大光明地牵你的手,还想在香樟树下吻你,果子会掉一地,还想和你吃完火锅后,悠哉悠哉地在下着下雨的街头无所事事地漫步,然后回家争先恐后地感冒,还想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你,还想在激情褪去后回抱你,还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王嘉尔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犹豫了好久,在段宜恩温柔而耐心地注视下,他动了动嘴巴。


「怎么办啊,还在疼呢。」


他也没有说谎,还在疼呢,心疼的感觉那么真切,就像在耳畔有刀子划过了玻璃。段宜恩站在他的身侧,心就会往他那边偏一些,也不顾它的主人有多狼狈,是一个一意孤行的逆子,却在父母默认的眼神中得到了许可。

王嘉尔走了,段宜恩又没拉住他。


好像每次都差这么一点点,再果断一点,再勇敢一点,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抓住他,在他流眼泪的时候抱住他,在他快放弃的时候挽回他,在他要回头的时候吻住他。段宜恩以为自己是无私,一次又一次将王嘉尔放生,可王嘉尔并不是拒捕的逃犯,他只是一个等人认领的小孩,他对自己没有把握,但他知道,只要段宜恩开口,他就会回头,只要段宜恩挽留,他就转过去吻他。


可是段宜恩没有,这是属于段宜恩的温柔。



王嘉尔没回桌子,直接走出了餐厅,衣服没有披,手机在大衣的口袋里,只有人走出去了而已。



段宜恩回来之后,被朴珍荣拉到一边,朴珍荣把王嘉尔的外套递给他,没让他再回自己那一桌。



「餐厅是我定的。」

「段宜恩,我帮你帮到这了,下面请你自己好好把握了。」

「我不知道王嘉尔现在在哪,反正现在外面零下好几度,他没穿外套,没带钱包,没有钥匙,没有手机。」




段宜恩接下外套跑出去,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没有想到自己伟大的猎人放生理论,没有再被慷慨的自以为是左右,没有再纠结犹豫,惴惴不安,他只知道,现在外面快零下十度,地上有没化完的积雪,王嘉尔会冷。




他不知道王嘉尔会跑到哪里,就跟着自己的感觉飞奔,当他终于有点头绪的时候,他在那个公园里,在那个他独自一人坐过很久了长凳上,他看到了低着头的王嘉尔,他把头埋得很低,试图隐藏起隐忍的啜泣,风刮在脸上很疼,段宜恩穿着厚重的冬衣也觉得冷,路灯光打下来并不暖,反而显得王嘉尔小小一团,更加悲哀,段宜恩走过去蹲下,用大衣把王嘉尔圈进自己怀里。



「嘉嘉,把衣服穿上。」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王嘉尔会拒绝,另外百分之五十,他不容王嘉尔拒绝。王嘉尔没有抬头,但是啜泣声在放大,他在段宜恩的心口擂鼓,像一个明知故犯的歹徒,一下一下地要把自己刚才的心疼全都如数奉还,可是段宜恩也委屈,明明刚才你在疼的时候,我也在疼,明明现在你在哭的时候,我也想哭。



他用大衣把王嘉尔包裹的紧紧的,半强迫地抬起他的头
跟王嘉尔对视,王嘉尔鼻子眼睛都是红的,他现在真的很想扑进段宜恩的怀里,据他对段宜恩的了解,他应该还不会残忍地拒绝。



「委屈吗?」



王嘉尔点头。



「是我给的吗?」



王嘉尔先摇头,段宜恩盯着他,他又诚实地点头,最后觉得怎么都不对,干脆低下了头。



「嘉嘉,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王嘉尔抬头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要抓住段宜恩,自己才不会冷,要紧紧地抓住他才行。


「那我认错了。」



王嘉尔红红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在告诉段宜恩,他不明白,对于段宜恩突如其来的道歉,他不理解。



「哪儿都错了。」




明明离不开你,却不敢挽留你,明明很想念你,却不敢去看你,明明想回抱你,却终于推开你,明明是你给我勇气,却磨磨蹭蹭地把它还给你。



「嘉嘉,回家吧,我们回家吧。」




王嘉尔睁大的眼睛里面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水掉出来,他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梦话,枯水期留下的豁口,被暴雨冲刷,冰封期筑起的城墙,被火焰炙烤,段宜恩开口了,王嘉尔忍不住了。




他呜咽着扑到段宜恩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园的长
凳有温度,路灯的光也很温暖,没消融的冰雪在冒热气,段宜恩搂着王嘉尔的手,意外地有力。




最好的就是,后来的我们,还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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