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二狗子

我每天都在写作业

深规则 011

深规则    011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写三角,太难了。终于磕磕碰碰地把桃哥整下线了,太难了太难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伤到的永远也只是两个人,另一个人不在这个窄小的维度里,受到的伤也不该归责于它,没赶得上开头,也笑不到最后,即使来的更早,双手合十的样子更虔诚,也无济于事。爱意是铁面判官,让一切游离的朦胧情愫都被迅速缉拿归案,让它们被规规矩矩地排列整齐,不留一点缝隙。朴珍荣觉得自己像是被弃养,惶恐地四处流浪。


朴珍荣回忆起不算特别小的时候,王嘉尔坐在皮沙发的另一侧,刘海用姐姐的皮筋扎起来,跟一只绿舌头冰淇淋较劲,朴珍荣规规矩矩地捧着一本扉页泛黄的书心猿意马地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嘉尔突然靠近,于是朴珍荣觉得自己脸颊上的绒毛都在颤抖,王嘉尔大咧咧地掰过他的脸,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严重后果——朴珍荣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失控,呼吸也变得别别扭扭,耳根热乎乎的,嘴唇也抿了又张开。


王嘉尔跟他说:“珍荣,我们比一下谁的眼睛大吧。”


你说他多可爱,在我呼吸快要滞涩,心跳已然失控的时候,他用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毫不在意地跟我说要跟我比一下眼睛的大小,真诚得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却让我无从躲闪地感到有些心酸,朴珍荣不怕隐忍也不怕等,不怕辜负自己的心意,不怕日复一日地自我封闭,但是怕失去王嘉尔,其他无所谓,他笑一下就什么都好了。于是我揪了一把他的小辫子,笑着放下书跟他说我认输。


那天晚上,房间里的空调声低低地响,客厅里的保姆阿姨还在拖地,爸爸有可能在书房里,有可能不在,妈妈跟闺蜜约了出去逛街,不知道逛到哪里,狗狗吃饱了趴在泳池边上,不知道王嘉尔在干什么。朴珍荣在日记里认认真真地写。


如果是王嘉尔的话,那朴珍荣就认输。


那时候没有段宜恩,朴珍荣的认输也是自发自愿,你说多好啊。


朴珍荣从记忆里挣脱出来,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王嘉尔,目光游移躲闪了好像有很多年,一时间想不起来正儿八经地跟他对视的话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也还是紧张地想不到任何的内心独白,荒唐幽默与脆弱,什么相干不相干的词都涌上心头,这是什么样的朴珍荣啊,面对王嘉尔就乱七八糟了。

王嘉尔穿着贴身合体的西装,不比穿连体玩偶睡衣的他逊色多少,头发整整齐齐的样子也好,刚起床像鸡窝一样也罢,都好看,大块的手表好像笨重了一点,被他戴着也算化腐朽为神奇,眼睛眯着的样子很乖,睁大的眼睛也很可爱,朴珍荣上下扫描了一通,才终于兴致缺缺地开口。


“嘉嘉,你都知道的吧。”


王嘉尔看着朴珍荣,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好像自己从记事开始就对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朋友而耿耿于怀,有事没事都要念叨个不停,他现在觉得这张脸上出现了很违和的悲伤表情,与整个人的气场都不相符合,在王嘉尔心里,朴珍荣应该是万事顺遂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他好像都有处理地恰到好处的能力,所以自然而然就生出了一种游刃有余的气场,这让王嘉尔觉得,朴珍荣不应该悲伤,可他现在悲伤了,打破了王嘉尔对于他无坚不摧的幻想,有血有肉的朴珍荣带着伤心的表情,破碎的神色,站在他的眼前,不带任何苛责的语气问他是不是都知道,那语气跟平时没什么差别,熟悉到王嘉尔误以为朴珍荣这时候正在问他今天晚饭吃什么,要不要多加一倍的芝士。



其实朴珍荣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悲伤却掩藏不住,要是可以,他决不想污染王嘉尔的情绪,但是没办法,他好像喷了一点味道苦涩的香水,前调中调后调都叫人想要掉眼泪。


王嘉尔知道装傻充愣都不是办法,朴珍荣是在认真地,诚恳地,甚至卑微地跟他讨一个说法,他好像买了假冒伪劣商品的顾客哦,王嘉尔这样想。


要是他的悲伤一直因我而起,那我该怎么办。


朴珍荣于王嘉尔,就是不能说破的一个存在。就算当年少不经事的王嘉尔,在朦胧地体会到了一些之后,也一样地选择了闭口不提。不只是朴珍荣害怕失去的,王嘉尔也怕。朴珍荣对他而言,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拒绝的表白对象。王嘉尔觉得如果是有什么花枝招展的小女生跑到自己面前,而另一边是朴珍荣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拉着他的手离开,如果拉手太亲密的话,就勾着他的肩膀好了。真的很难。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渴望与他接触,热忱的,随性的,拉手拥抱什么都可以,这样的动作馈赠给陌生人也都可以,可是要给朴珍荣就要小心翼翼,要把真心擦洗干净才行。朴珍荣得到的拥抱跟别人都不能相同,拉朴珍荣的手的时候温度也要刚刚好。

王嘉尔清楚自己不喜欢朴珍荣,也清楚自己离不开朴珍荣。朋友真的很难。朴珍荣没有捅破,两个人就都乐得糊涂,像一对不掺杂质的真切好友,相伴左右。


王嘉尔又开始想段宜恩,发现想到段宜恩的时候脑袋空空的,像千百张亟待拼凑的拼图,七零八落地分散在脑海里的每个角落,不像跟朴珍荣在一起的画面以幻灯片的方式呈现,一张张,一幕幕地按着时间的顺序排列组合,像一部未完待续的电影,像一本永远在连载的小说,王嘉尔感觉自己手里捏着拼图,手忙脚乱地东拼西凑。这可怎么办,想要让他都补起来。更想和他一起补起来。

王嘉尔不敢去看朴珍荣的眼睛了,头几乎埋在西装的领子下面。


“那关于你的选择,不要告诉我答案。”


“嘉嘉,你抬头看我一下。”


“这是拒绝,嘉嘉,不要告诉我答案。”


“也不要再去烦恼自己思考这个问题,这又变成了命令。”


命令和拒绝,在朴珍荣的嘴里说出来毫无威慑力,像是哄哭闹的小孩子无果之后,飘出来的软绵绵的威胁,只要小孩停下就谢天谢地,在此之前的狠话都闭口不提。


当王嘉尔终于从天台逃脱的时候,脚步虚浮地准备回到办公室,虽然朴珍荣说一切都好,没什么不同的,但是他就是觉得心里被陡然挖空了一块,一种名叫即将失去的阴霾还是笼罩着王嘉尔,朴珍荣的怀抱是去不了了,可感到疲惫的时候还能怎么办呢。他无精打采地走着却突然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段宜恩低着头倚在办公室对面的墙上,身上还穿着刚刚直播穿的衣服没有换掉,妆也还没来得及卸,只有领带被松垮垮地扯掉,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直到王嘉尔磨磨蹭蹭站到他面前。


“你说不让我随便进你办公室,我就没有进去了。”


段宜恩,一位刚刚结束直播,并在直播里刷新了点赞记录的全民偶像,现在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王嘉尔,有一点点委屈还有一点邀功请赏的意味在里面。


“直播太难了,做明星太难了,也太想你了,就直接上来了。”


段宜恩不是没有看到王嘉尔在片场先是东躲西藏,后来又拉着朴珍荣怒气冲冲的离开,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王嘉尔,火气好像被什么突然降临的阵雨浇熄了,整个人都湿哒哒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再去问他就是自找麻烦,再去惹他就是踩他的尾巴。


自己惹了一身麻烦的段宜恩老早就恨不得把王嘉尔摁在怀里了,逗他这种纯粹自讨苦吃还代价巨大的事情,之后还是少干为好。段宜恩还是偷偷地在自己心里留了一个小小的区域,因为王嘉尔生气地样子太可爱了,所以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是可以欺负他一下的,而在这一点点区域之外就要无条件的包容和宠爱了。


段宜恩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了勾王嘉尔的衣摆,然后揪住衣摆使劲地晃了几下。


“嘉嘉,你还生气啊?”


段宜恩算是被J-Flawless的监控设备给搞怕了,现在看到摄像头后脑勺都发凉,拉着衣角的手晃来晃去,好久之后王嘉尔才抬起头看他,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


“你不要喜欢我了,我好像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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