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二狗子

我每天都在写作业

大梦一场

      HE版 (刀片随便寄吧 关于这个结局见仁见智好了,但听说这还是BE,还是慎点吧…

     (本狗子被寄的刀片实在太多,而我本人也因为写be遭到了报应,所以来行善积德了,改了点又补了点,可以承受be的直接转(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就好啦👌这篇是给小兔崽子看的👋)

  

  

  

  段宜恩最近睡眠状态非常差,眼睛闭起来就会陷入梦魇,做的梦很单一。

  

  

  他总是梦到自己在接吻,看不到那人的脸,眼前是一片漆黑,却实在是有真真切切的感觉,那人毫无章法,磕磕绊绊的吻着他的嘴唇,梦里的他也拼了命地摁住那人的后脑勺回吻,像一个溺水的人抱住广阔海面的一块浮木。

  

  

  那种莽撞的青涩像极了从前主动献吻的王嘉尔,段宜恩在意识在模糊和清醒之间游离的时候,曾发狠地要睁开眼,却好像被一双手盖住了眼皮,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总以为是王嘉尔回来了,可是睁开眼睛却还是只有自己。

  

  

  他再也不敢睡觉了。

  

  “嘉嘉,你在哪里,在谁身边,在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消息。” 

  

  跟王嘉尔断了联系两个月,段宜恩所能设想到的最好结果,是王嘉尔正与他人共悲欢。 

  

  手机屏幕照亮空旷房间的一个偏僻角落,段宜恩第无数次满怀希望地看了眼屏幕,不是王嘉尔,是朴珍荣,这对他来说也够了。

  

  

  “宜恩,我回来了,明天有空见个面吧。”

  

  

  朴珍荣的声音在颤抖,在与空气里细小的尘埃共震,一下一下地在段宜恩心头肆无忌惮地锤击,段宜恩挨着墙角坐着,小心翼翼地开口。

  

  “嘉嘉,他回来了吗?”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见。”那边接电话的换成了林在范。

  

  王嘉尔应该是回来了吧,最喜欢闹腾的他这时候一定躲在朴珍荣的时候龇牙咧嘴地冲他俩做鬼脸,要朴珍荣不要透露自己回来的消息,朴珍荣才憋笑憋得颤抖。

  

  段宜恩又想起来在机场送王嘉尔走的那一天。

  

  王嘉尔穿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藏青色长风衣,那时瘦了不少的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段宜恩,段宜恩紧紧攥着着王嘉尔,怎么也不肯撒手。

  

  “嘉嘉,我要去美国看你。”

  

  “别啦,一共就去半年,那边还有珍荣和在范哥,你就放心好啦。”

  

  “那你记得每天都要跟我联系,我尽量不天天跑来找你。”

  

  王嘉尔捏了捏段宜恩的脸,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温柔地描摹他的轮廓,想把他包裹在自己的记忆里带往大洋彼岸。

  

  “你就当我跟你请个半年的假,你刚刚接手公司,不能因为我分心,我也会很想你的。”

  

  适时响起的广播声催促着王嘉尔登机,段宜恩想要说的话又被王嘉尔踮起脚尖给的一个吻逼回了肚子里,王嘉尔拖着旅行箱,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颤颤巍巍地冲段宜恩招手,招着招着眼泪就掉下来,砸在机场的大理石地板上似有千斤重量,他怎么也舍不得掉头就走,直到被催促着登机。

  

  刚去美国的时候,王嘉尔每天都跟段宜恩联系,段宜恩算着时差掐着点跟他联络,段宜恩问王嘉尔怎么又瘦了,王嘉尔告诉他水土不服,过段时间就好。

  

  段宜恩每每看到王嘉尔缩在雪白的被单里只露出圆圆的大眼睛,就问他。

  

  “嘉嘉你们宿舍的被单怎么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被单衬的王嘉尔的脸色过分的苍白,段宜恩不喜欢。

  

  “那我马上去把它换掉。”

  

  王嘉尔笑眯眯地隔着屏幕叮嘱段宜恩,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后来联系渐渐少了,王嘉尔说他刚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导师也三天两头交任务给他,没什么时间跟段宜恩视频,就每天发一张照片给他,照片里的王嘉尔穿着不同的衣服,站在不同的位置,头顶上是差不多的阳光,对着相机镜头,对着段宜恩,眼睛笑成了一道细缝,所有说不清的心思都从此泄露而出砸到段宜恩心上。

  

  再后来,每天一张的照片也没有了,发出去的消息往往两三天才能回复,段宜恩没办法,就联系朴珍荣,朴珍荣告诉他,王嘉尔最近连夜赶作业,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很忙。

  

  段宜恩放心不下,要去美国看看他,被王嘉尔的一通电话拦下,说自己很好,叫他放心,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就是又沙哑了些,他告诉段宜恩,去沙滩时受了风,过两天就会好。

  

  大概两个月前,联系彻底断了,朴珍荣也联系不上,段宜恩坐立难安,不管不顾地飞去了美国,赶到王嘉尔交换的学校,才发现交换生里根本没有王嘉尔或是Jackson Wang这个人,朴珍荣林在范也早就请了长假。

  

  段宜恩开始失眠,疯狂地联系王嘉尔,联系林在范,联系朴珍荣,发出去的讯息全部石沉大海,收不到任何的回音,他不知道王嘉尔为什么没有去交换大学报道,又或者说王嘉尔为什么要骗他,也不知道林在范和朴珍荣为什么要休学,或者是他们为什么要和王嘉尔一起骗他。

  

  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王嘉尔过得好不好,自己的所有,其他的全部都无关紧要。

  

  还好还好,朴珍荣和林在范回来了,像在世界上消失了的三个人,回来了两个,还有一个调皮鬼,大概正躲到一边挤眉弄眼,还好还好。

  

  段宜恩难得地睡了一会儿,清早就往朴珍荣说的咖啡厅赶,发现林在范和朴珍荣到的比他还早,只有林在范和朴珍荣。

  

  朴珍荣看着段宜恩,原本就小的脸现在大概真的一只手就能遮住,肤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可言,嘴角是干裂的伤口,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大概可以想见段宜恩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了,他想开口,但是声道被空气争先恐后地堵住,发不出一个音节,颤抖着伸出手给他倒了杯咖啡。

  

  段宜恩看林在范和朴珍荣,他们也都瘦了,大概他们三个组团旅行,去了实在穷困潦倒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适合他们口味的食物,不知道王嘉尔有没有瘦了很多,也不知道去上厕所的王嘉尔什么时候回来。

  

  “嘉嘉呢?”

  

  过了好久,没等来去厕所的王嘉尔,段宜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到林在范吓了一跳。

  

  “他…病了。”

  

  突然失重落下的手臂打翻了滚烫的咖啡,深棕色的液体溅了段宜恩一身,带着没来得及融化的黄糖,在段宜恩米色的长风衣上耀武扬威地横陈着。

  

  “他在哪?”

  

  “你别急,我给你讲讲吧。 ”

  

  王嘉尔到美国的时候,来不及跟朴珍荣打招呼,他换了很多衣服,找了许多场所,让拍了很多照片,他说要留些照片给段宜恩。 朴珍荣被他拖着,也只是笑,让林在范跑远去买热可可。

  

  后来王嘉尔整天躺在病床上,突然有一天跟朴珍荣说。

  

  “珍荣啊,帮我换个床单吧,这不好看。”

  

  朴珍荣一一答应,后来王嘉尔才告诉他说段宜恩觉得床单不好看,王嘉尔也实在怕露陷,就让朴珍荣帮忙换掉。

  

  朴珍荣叫林在范来医院的时候买床单来,说着说着就哭得林在范什么也听不清楚,林在范哄了很久才去买了床单。

  

  王嘉尔吃不下东西,吃了也会吐出来,他每天都坚持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撑不住了才吐个干净。

  

  他看着窗外,问林在范。

  

  “在范哥,是不是我每天坚持的时间长一点,就代表我的身体有好一点。”

  

  林在范什么也说不出来,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躲进楼道坐在角落里哭,把去找医生的朴珍荣吓了一跳。

  

  王嘉尔有些担心,抬头跟来检查病房的护士轻轻地抱怨。

  

  

  

  “我只和他请了半年的假啊,我还是要回去的。”

  

  

  护士都疼他,摸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王嘉尔病房的护士换的很频繁,每一个从他病房里退出来的护士,都几乎要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哭好久好久。

  

  

  

  “那他…现在好吗?”

  

  段宜恩声音抖得几乎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朴珍荣,每个毛孔都在发出卑微的叹息,一点一点将他几乎淹没,偌大的空间里,他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心跳无比费力,呼吸就像喘息。

  

  “珍荣,我求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就告诉我,他好吗。”

  

  朴珍荣没见过这样的段宜恩,捏着咖啡杯壁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用力到杯里满载的液体都在轻微颤动。

  

  “他…不在了。”

  “两个月之前。”

  “嘉尔怎么也不让我告诉你,想了无数理由和借口,我也坚持了一下,没办法了。”

  

  朴珍荣说着说着眼泪流满了整张脸,他把头偏到一边,怎么也不敢再看段宜恩一眼,他不知道段宜恩此刻是什么情状,也根本不敢去想。

       “他说:段宜恩啊,把我辞退了吧,本来只请了半年假来着,现在没办法了。”

  

  “他很坚强,他也让你一定要好好的。”林在范一边把泣不成声的朴珍荣搂进怀里,一边垂下头哑着嗓子对段宜恩说。

  

  “一定,要好好的。”

  

         段宜恩连开口都觉得困难,呼吸进去的微弱气流像一把刀子,在他的气管上横冲直撞,喉咙里的腥甜味道可能是它的遗孀。

  

 “在范啊…送我回家吧,我想睡觉了。”

  

  

  

  去大梦一场,醒不过来也无妨。

  

  

  

       当段宜恩站到这里的时候,他觉得无论是山风还是海啸都无关紧要了。


       墓地选在郊区,安静的不得了,小孩的地盘在一片野雏菊前,段宜恩走近了才敢去看墓碑上他的脸。

     “嘉嘉,我不敢来,但是太想你了,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想了个遍,最后终于要来这里了。”

       段宜恩不敢太大声,王嘉尔是不让他来的。

      王嘉尔喜欢笑,每一张照片嘴角都有一道弯弯的小括号,林在范和朴珍荣大概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这张照片,小括号消失了,弯弯的眼角却没藏的住,段宜恩仿佛能看到拍照片的时候,替他拍照的人恶狠狠地警告。

      “王嘉尔,不许笑!”


       段宜恩蹲下,用指腹轻轻碰着照片上王嘉尔的脸,小孩的挺翘鼻尖像一把钩子,惹的段宜恩不住地摩挲又摩挲。腿太酸了,段宜恩干脆慢慢变成跪地的姿势,也是这才看到墓碑右下角的几排小字,贴心地镌刻在跪着的他刚好不用弯腰驼背就能看到的位置。


     “我知道你还是会来的,我就不出来接你啦。”

     “我再请个长假吧,活着真是太累啦。”

     “我暂时还不太想看到你,你要活的久些再久些,到时候都来讲给我听。”

     “别跪着啦,地上凉。”

     “段宜恩,不要哭。”

      远远地跑过来的亚裔男孩有圆圆的眼睛和小巧挺翘的鼻尖,他揪着两株野雏菊跑到段宜恩面前,奶奶糯糯地开口。

    “哥哥,哥哥,不要哭啦。”





      感受到圈着自己的手臂兀地收紧,紧到几乎无法喘息,一下子就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王嘉尔轻轻扯出一只胳膊打开床头的夜灯,发现段宜恩眉头深深地皱着,睫毛在颤抖得几乎翻飞,睡了一觉他的脸颊已经生出了淡淡的青色胡渣,王嘉尔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很久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他了,突然生出一种他好像瘦了很多的错觉,王嘉尔轻轻伸出手放在段宜恩的脸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他微微扎手的胡渣,又凑上去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那褶皱却像刀刻一般挥之不去,王嘉尔只好窝在他的怀里慢吞吞地伏上去,浅浅地吻着他的嘴角,温热的唇瓣触碰到冰冷的液体时王嘉尔才反应过来,段宜恩哭了。

      王嘉尔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替段宜恩擦眼泪,发现眼泪根本就擦不完,一边擦一边流,一边还发出哀哀地隐忍的啜泣声,一下一下砸在王嘉尔心上,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眉头皱得这么深不知道他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王嘉尔还是很难过,他感觉段宜恩的眼泪滴在了自己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处,后脑勺都突突地疼,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也哭成了一只花猫,刚呜咽着发出第一个音节,段宜恩就醒了。

      段宜恩醒来,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哭的鼻涕啦王嘉尔,飞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不想做梦了,他不要做梦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无解的轮回,从头到尾都只剩他一个人轮轴旋转。

     王嘉尔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飞快地凑上去搂住他。

    “段段,别哭,别哭了,都好了。”

      王嘉尔哆哆嗦嗦,把段宜恩紧紧地搂在肩头,段宜恩一句话都说不出,趴在王嘉尔脖颈间拼命地呼吸,那种非自愿的呼吸来得太久了,现在碰到的每一口新鲜空气,段宜恩都感激之至。

     “嘉…嘉…”

       段宜恩抖得厉害,王嘉尔只好捧着他的脸把他从自己肩头移到刚刚好跟自己对视的位置。

     “段宜恩,别哭了。”

       段宜恩眯着眼睛,发现王嘉尔的脸上也写满了悲伤,从嘴角的括号扩散到眼前的睫毛,纵横交错。

     “我怕你太难过了。”

     “就回来了。”

     “我不让你去看,你还去看。”

     “我不让你跪,你还跪着。”

     “我让你不要哭,你还是哭。”

    “那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回来了。”

    “段宜恩啊,我再也不走了,你别哭了。”



       后来的后来,段宜恩想了很久,那晚他意识模糊,实在不记得之前的种种和王嘉尔的那番话,是梦中梦的谑言,还是真有谁大发慈悲,把王嘉尔又送回了他身边,是噩梦一场,还是灵异异常,那都不重要了,他在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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